查理

【花怜】怪物-17

前文

17、真正的仙乐太子

谢怜现在闻不得厨房的油烟味，一闻就头晕恶心，吃饭也成了问题，一点荤腥都碰不得，甚至连喝个清淡的菜汤也能吐出来。

 

他的反应太厉害了，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吐到后来没东西可吐，便吐了一嘴的胆汁，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他本就消瘦，确诊怀孕后才一周而已，手腕已是皮包骨的程度了，撩开衣摆一看，肋骨的形状清晰可见，那身子板透着风吹就倒的脆弱，瞧上去可怜至极。

 

这日，才吃了一口白米饭，就捂着嘴跑到厕所，吐个昏天黑地，一副要把胃也呕出来的架势，看得旁人都不住揪起心来。

 

雨师篁跟进去，不停轻柔抚拍少年的背部，好不容易那掌下的躯体止住了颤动，她面上仍是一片担忧，满目的欲言又止。

 

牛见不得雨师篁眉间染愁，且作为男人，眼见着同为男性的谢怜遭受这样的折磨，只觉满心满眼的不适，又觉眼前的画面充斥着荒诞的畸形感，他开口问道：“你就没想过打掉这个孩子吗？”

 

身为男子，被人造弄成这副模样不说，还怀了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一般人怕是恨不得打掉才好。

 

谢怜起初得知，第一反应也是排斥与恶心，可后来又冷静下来，只是人空落落的，仿佛丢了魂一样，也不提这肚里的生命是去还是留。

 

雨师篁见谢怜沉思，便顺水推舟，接了这个话题说下去：“怜，现在月份还小，做决定还来得及，你要想清楚。”

 

谢怜垂眸看向尚且平坦的小腹，手摸了上去，力道很轻，像碰坏了里面的小东西，这是下意识的保护姿态。

 

“你毕竟不是女性，如果打算生下来，会比一般人更辛苦。”

 

虽不知少年具体年岁，但那身形修长单薄，骨架都透着没长开的青涩，这些落在眼里，便是稚嫩脆弱的证明，难以想象这样的身躯将来大着肚子的模样，无端让人提心吊胆，不住怜惜。

 

雨师篁并不想吓到对方，但她是医生，必须对自己的病人负责，有些事情不说明白不行，尤其是少年这情形与普通孕妇不同，要考虑的问题就更多了。她把人扶到饭桌边上，视线掠过那比女孩还纤细的腕子，暗自忧心，便将怀孕生子的风险一一道出。

 

谢怜听她说着，脸上并无忧虑，只默默将手护在小腹上，半饷，才开口说：“医生，我想把他留下。”

 

语气平静，嗓音低柔，却含了令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不伦是目前处境，还是在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成迷的情况下来看，这个决定都显得很不明智。

 

小腹还未鼓起，很多时候他甚至感受不到有东西存着，要说产生了父爱，未免为时尚早，可他很确定，自己对腹中多出来的小生命不仅没有厌恶的心理，还对其隐隐产生了几丝不合常理的欣喜。

 

一开始的不适也纯粹是因为不能接受白无相那堪称丧失人性的恶劣行径，及对身体被改造的恐惧和排斥。他能够想象得到那个男人的意图，腹中的小生命于那人来说只是新的玩物罢了。

 

但这孩子到底是人为促成的产物，还是他与另一人两情相悦之下的馈赠？

 

他不知道。

 

也许打掉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不愿。

 

那日他哭了很久，旁人怎么劝慰都没用，直到累了才疲惫地歇下。心脏像是破了个大洞，汨汨淌着血，一呼一吸之间都泛起丝丝抽痛，巨大的不安和悲伤笼罩着他，叫他不住回想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可每当这时，便有一股阻力袭上，往那残缺的记忆蒙上一层层纱雾。额心微微发热，像是有谁落下怜惜一吻，浑身暖融融的，很舒服，宛如被谁温柔地拥在怀里好好护着，爱着。这感觉太好了，温暖缱绻到令人落泪，他不住沉浸其中，甚至不愿清醒过来。

 

缥缈的，抓不住的某个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分不清是真实存着那么一人，还是他幻想出来的。

 

但那份让人贪恋的温柔是真实存在的。他想拼命留住这虚幻又真实的温柔，好似紧紧拽在手里，心中汨汨淌血的伤口才会有愈合的可能。

 

所以，不伦这个决定多么可笑，也不管后果会如何，少年都想要留住这个生命。温润的眼眸显出几分光彩，没有畏惧，也没有迟疑，坚定且夺目，这是含了信念的目光，令人无法拒绝，也让人生出想要帮助他的念头。

 

他脆弱，却坚韧。

 

“好。”雨师篁点了点头，郑重道，“我会让你平安地诞下孩子。”

 

“谢谢你，篁医生。”谢怜展颜一笑，又歉然道，“给你添麻烦了。”

 

雨师篁摇了摇头，道：“我是医生，职责所在，应该的，你不必愧疚。”

 

还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楼下传来的门铃声打断。

 

不消她开口，一旁的男人便自觉起身下楼，没一会儿又上来了。

 

见他皱着眉，雨师篁问：“怎么了？”

 

“是附近的村民，说这几天有生面孔来寻人。”

 

说着，视线便落在了谢怜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不止如此，他们还在打探您的下落。”

 

雨师篁神色并无变化，谢怜却是一惊，握紧了双手，暗道自己连累了人。

 

谢怜知道雨师篁曾是研究院的人员，因其理念与白无相不合，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从那鬼地方脱离出来，自此隐姓埋名，躲避研究院的追查。

 

男人沉声说：“篁医生，这地方不能待了。”

 

雨师篁颔首道：“我知道了。”

 

又朝少年投去安抚的目光，说：“我原本想着，如果你想恢复正常的男性身体，我可以帮你，但这里条件简陋，无法做这样大的手术，只能去大城市。当然如果你想留着这个孩子，也一样得换个地方，毕竟你情况特殊，一些必须的药品这里也没有。”

 

她柔和一笑，又道：“所以不论如何，我们在这里都呆不久。”

 

只是没想到这次研究院的动作如此之快，看来那个男人对少年是志在必得，连带着将她也挖了出来。

 

脖颈上的一线陈年伤疤隐隐作痛，她当初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获得自由，她比谁都清楚那个男人的疯狂。他会毁了这孩子的。

 

雨师篁扫过少年羸弱的身体，心中越发不忍，暗想绝对不会把人交出去。

 

转首，镇定自若地朝男人吩咐道：“帮我联系‘黑水’。”

 

*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5个小时，时间很充裕，但对方处境不太妙，似乎被麻烦的人盯上了，为防临时有变，贺玄推了下午的工作，提前做好接应的准备。

 

不过在那之前，第一要务还是填饱肚子。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肚子十分应景地叫了起来。

 

脑中自动播放起了各国菜式：中式，韩式，日式，西式……

 

正处在痛苦又幸福的艰难抉择中，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他仍沉浸着没有应声，来人却大大咧咧推门而入，一脸笑嘻嘻地向他打招呼：“贺老师好！”

 

对于不请自来的人，贺医生选择无视，继续在脑内翻着菜谱。

 

魏无羡从来不怕旁人的冷脸，热情道：“我请你吃海鲜大餐！”

 

贺医生终于有反应了，起身，走到门口，再一回头，微蹙着眉看他。

 

那意思是：带路，赶紧的。

 

魏无羡：……贺老师真是清纯不做作的好男儿。

 

两个小时后，某酒店包厢内，贺玄终于酒足饭饱，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道：“说吧，什么事。”

 

魏无羡也不说废话，扔过去一样金属制物，直接开门见山道：“前阵子捡了个有趣的东西，我研究了下，它散发的辐射会对动植物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顿了一下，想起两个少年隐忍的脸庞，又补充：“对人体……暂不确定是否有危害，但我自己试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之前帮人逃跑时，那两个少年都出现了强烈的反应，哪怕他们掩饰了，魏无羡也敏锐地察觉了他们的不妥，可他和引玉都没事，所以他才敢这么做。

 

贺玄抬眸看了他一眼，冷静指出：“你拿自己做实验。”

 

魏无羡仿佛做坏事被长辈抓包的小孩，哈哈一笑，眨眨眼，双手合十，道：“我也是有把握才自己上的嘛，贺老师你可别告诉我的哥哥们……”

 

对此，贺玄不置可否，他把玩着那金属制物，看着镶嵌在里面的美丽绿石，拇指一拨，将那物件表面上的一个凸起按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魏无羡耳朵灵，立马捕捉到这轻微响动，道：“我给这东西装了开关，虽然我试过没事，但还是小心点为妙……”

 

说到一半，脸上轻松的神色忽地凝住，疑惑道：“贺老师，你怎么了？”

 

对面的男人面色遽然苍白，眉宇间也明显皱起，似在忍受着什么苦楚，这反应来得突然，他本人也未理清状况，下一秒便猛地缩起了身子，往一旁倒去！

 

桌上的玻璃杯被失手打翻，碎裂声乍然响起。

 

“贺老师？！”

 

魏无羡上前把人扶住，满目的愣怔。

 

贺玄借了他的力，坐回去，一手撑着额头，咬牙道：“把那东西……关了。”

 

不用明说，也知道是那东西作的怪，魏无羡依言将甩落在地上的装置关了，同时脑中不停转动。

 

为什么？

 

为什么他和引玉没事，贺老师和那两个孩子却产生了极大的不适？

 

到底问题是出在哪里？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等等，不同？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从TL研究院那边窃取的资料，那时候匆忙至极，中途又断了电，所以最后只得到了零碎的信息，不多，但那两个少年的资料还是泄露了一部分，其中一条便是：他们死而复生，乃不死之身。

 

而贺玄，虽然外表看上去才二十几，但实际上他已经活了五百多年了——他是为数不多的，吃了人鱼肉而获得长生的幸运儿。

 

“我知道……我知道了！”

 

贺玄面上还未恢复血色，只费力抬眼看他，并不说话。

 

青年像是自言自语，喃喃道：“我和引玉都是普通人，你不一样，他们也不一样……不死之身，这是你们异于常人的地方。”

 

闻言，贺玄脸色一变，待那份不适稍稍减缓，才觉出手上的刺痛，垂眼一看，是杯子的碎片割伤了手，盯着看着，眼中慢慢浮起些许诧异。

 

“……变慢了。”

 

魏无羡回头问道：“什么？”

 

贺玄直接将伤处给他看，后者一怔，也发现问题所在：伤口愈合的速度，变慢了。

 

这点小伤对贺玄来说，基本上手一抹立马就没了，可现在却还在渗着血珠。等身上泛起的不适彻底消退，那伤口才复原。

 

贺玄若有所思，弯下腰捡起一块碎片，往手上划出和方才差不多深浅的血口子，动作快得魏无羡都来不及阻止。

 

再伸手一抹那伤口，就像变戏法一样，只余下没抹干净的血痕了。

 

两人对视一眼，得出初步结论：这装置里的石头也许对普通人无害，却会对拥有不死之身的人造成伤害，且能抑制不死的能力。但毕竟数据不足，所以并不能确定是否只针对不死之身这一点。

 

大意了，原本仗着不会死便没有顾忌，谁知偏是这最大的依仗成了致命的点。

 

两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

 

“能对我起作用，那么同样的，这东西对你的两位哥哥也会产生一样的效果。”

 

魏无羡手里一紧，死死捏住了掌中之物。

 

他想到了仙乐国的皇陵被挖一事。对方一定是因为那则传闻才盯上那处的，如果让其知道传闻不仅是真的，那仙乐太子也确有其人，并存活至今，那谢怜就危险了。

 

没错，他的领养人之一，谢怜，正是八百年前的仙乐人，真正的太子殿下。

 

掌中分量，无端变得沉重起来，那石头看着漂亮，却能伤到他的亲人。

 

必须想办法除掉这个威胁！

 

贺玄见他脸色沉沉，便知他在想些什么。

 

“你找我，将是因为这个吧。想找我一起做研究？”

 

“是。”魏无羡点头，又皱眉，“但贺老师你的身体……”

 

贺玄摇了摇头，一脸无畏：“你无需担心，我从不勉强自己。”

 

既然这绿石于他有害，他便不能独善其身，到时候研究出成果，还能顺便还一下那两人的人情。

 

他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转移话题，开口问道：“你方才说的他们，是指谁？”

 

“这个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和你一样拥有不死之身的少年。”

 

“吃了人鱼肉还能幸存下来的人吗？”

 

“这个不能确定，得问他们本人。”

 

贺玄难得起了好奇心，想继续问下去，手机却在兜里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眉头一紧，神色一沉——计划有变，雨师篁一行人被追踪了。

 

他站了起来，道：“有什么事，下次再说，我得走了。”

 

魏无羡刚目睹了他那副脸色惨白的狼狈样，有些担心，顺口便说：“这么急，我送你？”

 

贺玄打量了他一眼。

 

身手不凡的技术人员，智商和武力值都在线，车技傲人，人称马路上的飞行员（注：乘客体验不太行）。

 

而且口风紧，是自己人。

 

行，就你了。

 

*

 

三人快到约定好的地方时，研究院的人趁他们稍稍放松警惕之际，显出身形，要将他们一举拿下。

 

谢怜自觉麻烦雨师篁太多了，也不想连累对方，而且她也是目标之一，被抓住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太好，所以想也没想，将人引开了。

 

他奔跑着，身后不远处，四名黑衣男子紧随其上。到了某条无人的小巷子里时，他顿住脚步，待后方脚步声近了，才转过身。

 

“编号XL-02，”为首的男人上前一步，晃了晃手中泛着幽幽绿芒的装置，“不伦你做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走投无路的困境下，少年也并无慌张之色，可在听到自己的编号时，微微愣怔一下。

 

编号XL-02，他是02，那么前面的01是谁？

 

这么多天来，他并未想起这细节，如今有人突然提起，脑中便隐隐闪过了什么，可那感觉太快了，快得他很难抓住。心中遽然升起焦意，但开口时却极镇定：“编号XL-01……在哪里？”

 

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很重要，他必须问清楚！

 

但对方并不打算和他多费口舌，上来就擒。

 

他闪身避过，双眸一凛，沉声道：“停。”

 

当真诡异，他一说出口，那几个大男人竟真的顿住了身形，不动了！

 

身上像是压了一层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沉重无比，光是立住没倒下，便已是极限了。

 

这几人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只是释放了属于神明的威压罢了。

 

所以他才敢独自引开他们，顺便趁此机会问一问关于孩子父亲的事，虽然他们未必知道，但总归还是要试一试，只是他们身上有能克制他的武器，所以决不能掉以轻心。

 

果然，有人颤着抖着，将手悄然探入怀中，想来是要拿那绿石对付他。

 

谢怜眼尖，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刚运起一口气，就要施加一道更重的威压，却在这要命的点上，身上的力量忽然转了方向，朝着小腹集中而去！

 

“唔……！”

 

无法言喻的痛楚瞬间席遍全身，他痛吟出声，抱着小腹弯下了腰，一阵头晕目眩之后，站立不稳，往一旁的墙上靠去。

 

他惊疑不定，只觉腹部热烫非常，疼痛难忍，额上眨眼间就泌出冷汗。

 

恍惚间想起，这几日他几乎是只吃了点白米粥罢了，其余全吐了出去，他饿，肚子里的小东西自然是更饿。饿到狠了，竟是将他的那股生命力当成了粮食，大口大口吸了起来！

 

“……啊……”

 

他捂着小腹，双拳收紧，嫩薄的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血。

 

这疼法竟是与当初将血和力量一起分出去时的痛苦不相上下。

 

……等等，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血喂给别人过了？

 

什么时候，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剧烈痛楚中的一道灵光攥住了神思，让他保持了一线清明。他于痛苦中拼命抓着不放，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样，生怕手一松，又跌入原来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辨不明，混沌又迷茫。

 

他蜷起四肢，全身颤抖着。

 

僵在原地的几人身上一轻，又能活动了，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抓人要紧，于是上前一步，就要去捉少年单薄的肩。

 

“住手。”

 

一道清润的喝止声响起。

 

除了疼得发颤的少年，其余人都下意识回头。

 

待看清来人面目后，四人俱是双目一瞠，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画面，下一息，又像是着急确认什么一样，转头去看地上的少年。

 

来人不解他们为何这般反应，但看情形，几个大男人欺负弱小是不会错的。方才路上见到这几大人追着一个孩子，他不放心，便跟过来了。

 

他望向角落那瘦弱的人，对方长发披散下来，几乎盖住了整个身子，看不清面貌。可怜见的，都抖成那样了，该是被吓怕了。

 

“我已经报警了，我劝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领头的人指着他说：“把他也带走。”

 

“？？”

 

一般听到报警二字，正常人第一反应都是逃跑，怎么这些人不嫌事大，反过来连他也要抓？

 

然而青年并没有惊慌，他迎头直上，也不客气，上来就打，而且打架风格与那张温柔笑脸极其不符，堪称粗暴凶狠。他出手快准狠，居然几下功夫就将三人都揍趴下了，整个过程甚至没超过30秒！

 

那可都是战术部的人！

 

为首的男人暗道糟糕，这次遇上高手了。他死死盯着青年的脸孔，一时拿不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是怎么回事，但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不管能不能派上用场，探手便打开了辐射器向对方抛去。

 

见迎面飞来一管绿莹莹的东西，那青年一愣，本能地抬手去挡。

 

“别碰那东西！”

 

青年回头，诧异道：“阿羡？！”

 

原来是根据雨师篁的指示一路赶来的魏无羡，他突然杀出，飞快地越过青年，一把握住那要命的玩意儿，急急找到开关一按，见绿光幽暗下来，才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

 

魏无羡差点吓出冷汗，还好这装置刚开启，还没发挥威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还站着的男人冷声道：“你们是谁？”

 

“我是谁？说出来怕吓死你，”魏无羡哈哈一笑，朝身后青年努了努嘴，开始睁眼说瞎话，“我是这位小哥的师父，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他又抛了抛手中的辐射器，道：“顺便告诉你，这玩意儿对我可不起效。”

 

这时候，他身后的青年微微一笑，晃了晃手机上“已拨打”的界面，补充道：“我刚才说报警了，是真的哦。”

 

那人也不知是真的信了魏无羡的鬼话，还是顾忌别的什么，最后还是咬牙道了一声“撤！”便带着手下的人跑了。

 

魏无羡盯着那伙人，直至没影了才返回巷子里，回来一看，惊得“哦”了一声。

 

青年抱起了少年，疑惑歪头：“嗯？”

 

“……没什么，那个，哥啊，我来吧。”

 

他生怕青年看到少年的脸，作势去接，想把人抱过来，却被避开。

 

青年微笑拒绝：“我来就好，这孩子又不重。”

 

又朝他抬首，道：“你帮我拿一下菜吧。”

 

魏无羡这才顺着对方的目光往后看，发现墙角放着一袋子新鲜的瓜果蔬菜。

 

“哥你干嘛出门买菜？多辛苦啊，让家里的佣人买不就好了。”

 

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都变了，小心翼翼地问：“……您不是今晚要亲自下厨吧？”

 

语气惊得，都用上“您”了。

 

“是啊，”青年笑着颔首，“想了新菜式，给师父您老人家补补身子嘛。”

 

魏无羡疯狂摆手：“不不不！您是师父，您才是！我刚吓唬人呢！”

 

他向来胆大，唯有两样东西一见就怂，一是狗，二是眼前人做的菜。

 

那人温柔道：“阿羡啊。”

 

魏无羡乖乖应了声，蹭到青年身边。

 

“你最近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这个，说来话长。”

 

“没关系，你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慢慢说。”

 

魏无羡立马揪住了他的衣角，真诚道：“哥哥，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啊，我想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还有……”青年拂开怀里人的颊边长发，“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青丝撩开，露出一张陷入昏睡的苍白面孔，也是一张……与青年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TBC

 

大怜抱小怜，是我最想写的一幕啦！！双倍的可爱！！

写的时候，忍不住回顾怜怜打骨龙的那一章节，定住的那一幕真的，太帅了！！

明天更一个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