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

唯爱墨香铜臭。
我做不了发光者,只能做一个借光者。希望借来的光不会辱没我喜欢的她。
叫我查理就好。社交苦手的自闭选手,不敢主动的怂货。
一般周更,写文很慢,三次元很忙。

【花怜】怪物-23

前文

“凭他对那个人做的事,他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23、重逢


注:前面21章修改了一下,小花破茧时多了银蝶,他是在银蝶的簇拥下得到新生的美少年~为什么要加小银蝶的戏份,因为本章它们要出场了,而且有点点浪漫~


装有绿石的辐射器被开启,即便隔了几米,也足以对异人形成威慑,隐隐感到不适。

 

“射击。”

 

白无相一声令下,一排战术部人员出列,扣动扳机,同时将几枚小型辐射器射向黑衣少年。

 

裴茗下意识喊道:“快躲开!”

 

却见少年身形一晃,眨眼间就变出多个虚影,那是高速移动之下形成的视觉效果,接着,只瞬息之间,又聚为一体,归于静止状态。

 

短短几息,裴茗来不及看清过程,转眼便见黑衣武者两手中抓了满满幽绿。

 

——他竟是徒手将那些辐射器都截获了!

 

“你……”

 

裴茗震惊了,心道你这是想徒手碎石吗!

 

不单是他,对面的人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连那个向来从容的男人,面上也难得闪现一丝凝重。

 

耳边忽听一声轻哼,哪怕看不见那张面具底下的容颜,裴茗也能想象得出少年此刻的嘲讽神色。

 

那包裹在黑色手套内的修长手指微微一拢,咔嗒几声,辐射器的外壳应声而碎,露出闪着幽暗绿光的美丽石块。

 

也不见他多用力,手指继续随意揉搓几下,指缝间便徐徐升起闪着细碎绿光的粉末,飘至半空,形成几道弯曲的粉烟,最后消散不见。

 

少年随意拍了拍手掌,将残余粉屑抹干净。

 

那拍掌声因为隔了手套,听上去有些闷闷的,并不响亮,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失去了挟制编号XL-01的优势。

 

在那怪物少年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即便所有人一起上,也必败无疑。

 

继续硬拼,便是送死。

 

他们还未踏出一步,就被这毫无胜算的悬殊对比给严重打击了士气。

 

但碍于白无相,战术部的人没一个退缩。

 

黑衣武者抬首,视线越过人墙直直望过来,与白无相对视。

 

白无相首先感受到的是冷。那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意,蔓延至血液中,输送至身体各处,便能冻结住所有。

 

这冷浸透了全身,便是彻骨的死意。

 

——他会死在这里。

 

男人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念头。

 

心脏跳动的声响似在耳边不断放大,是恐惧,也是兴奋。

 

对死亡的恐惧,对未知的兴奋。

 

他料到编号XL-01会变强,但没料到对方会针对自己的弱点进化。新奇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存在,总能引起他的兴趣,他现在恨不得将脑中涌现出来的各类想法一一实施在编号XL-01身上,挖掘这生物的极致,见证这生命所能达到的高度。

 

但,这恐怕已是不能实现的愿望了。

 

因为对方已不是任人宰割的实验体,而是即将掌控他生死的黑色死神。

 

那道颀长的身影迈步过来。

 

战术部人员全神戒备,做好拼死一斗的准备。

 

“等等!”

 

裴茗一把握住少年的肩。

 

见少年真的顿住,裴茗硬着头皮道:“如果可以,下手轻一点,那些……都是我兄弟,他们只是听命行事。”

 

少年未作回应。

 

下一秒,手心一空,眼前人已消失不见。

 

对面的人还在戒备地注视前方,眨眼间,他们之中便多了一个人!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身体也来不及作出反应。

 

人类外貌的编号XL-01还只是个少年,身形虽是高挑,但比不上怪物样貌时的他,可那份压迫感却更强了!

 

强到无人敢动弹,强到无人敢与之对视……

 

少年悠悠抬起右手,举至半空,像磁铁吸附金属一样,将他们手中持着的武器吸附在掌下。

 

所有枪支被看不见的外力揉成一团,旋转起来。

 

修长漂亮,甚至称得上优雅的手一握拳,这些坚硬之物组成的不规则球状物便从边缘开始消融,黑色的颗粒状物质裹挟着晶莹细碎的绿光飘散在空中。

 

所有武器连同绿石一起,转眼之间,便全部化为乌有。

 

虚假的影视作品中才能看到的画面,真实地发生在眼前,直面这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画面,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并对这份未知的力量产生了无法与之对抗的敬畏心理。

 

唯有白无相在忌惮中还能生出几丝诡异的兴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少年连个正眼也不给他,只状似随意地朝他面前一挥手——

 

轰的一声巨响!

 

难以描述的剧痛顷刻间遍布全身,尤其是胸口与背部,像是要散架一般!

 

白无相痛到无法思考,好不容易回神,才惊觉自己是被少年随手甩到了墙上,那力道之大,竟是将他整个人都嵌入墙体几寸!

 

面具少年终于侧过脸来,施舍一般地看他一眼,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平静无波的语调,却比直白的轻蔑更叫人无法忍受。

 

“你……咳……!”

 

白无相刚一张口,就被胸腔内涌出的血卡住喉咙。他痛到连呼吸一下都是在遭罪,根本无法蕴出一丝力气将自己从这狼狈的境地中解脱出来。

 

也无人敢上前帮他。

 

直到少年走进几步,一把抓住他的头颅,将他扯下。

 

他毫不怀疑,这少年拥有徒手捏碎他脑袋的能力,但他知道,对方不会让他如此痛快地死去。

 

惨白的笑脸面具下,一双异色瞳逼视着他。

 

少年冷声道:“你以为你披着人的皮,就是人了?”

 

白无相又咯出一口血,勉强撑起一抹笑,想说些什么,可下一秒,眼前一黑,脑袋被人像拍皮球一样,砸到了地上。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头皮一紧,是对方扯住他的头发,迫他从地上抬起头。

 

温热的血浇了满头满脸,叫他看不清眼前,只能听那人问:“痛吗?”

 

他没有回答的机会,因为他的脑袋再一次撞上了地面。

 

砰砰砰的响声听得人牙酸,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重,少年像是拍皮球上瘾的孩童,每拍一次便问上一句“痛吗”。

 

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如此击打,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跪地求饶了。

 

白无相从牙缝里挤出一丝低吟:“……痛……”

 

少年停了动作,道了一声“好”。

 

他抓着白无相血淋淋的头颅,又说:“那你可别这么轻易地痛死,因为我连一层的力气都没使出来,充其量也就挠痒痒的程度。我还没玩够呢。”

 

其余人纷纷退开,为其空出场地,有人腿软了一下,便是爬也要爬到远处,不想继续听那渗人的撞击声。

 

少年起先动作还不大,一举一动间显示出对男人的轻蔑,仿佛后者只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可后来却是入了魔一样,随着暴力的宣泄,一直以来压抑的愤怒和滔天的恨意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右眼闪出猩红的光,诡谲又妖异,他低声呢喃着去死,并不断重复这两个字眼,透出几分神经质的癫狂,一阵泄愤一样的摔摔打打后,手中之人便如破烂一样了。

 

一身白大褂逐渐被血染红,男人的躯体已软软的,再没了任何反应,但可怖又沉闷的声响依旧没有停止。

 

裴茗犹豫一下,还是不顾其余人的阻止,主动靠近少年,提醒道:“他已经死了。”

 

那少年顿了一下,沉默几息,捏着拳,恨声道:“凭他对那个人做的事,他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裴茗闭了嘴,作为曾经拥有极高权限的内部人员,他当然知道这个研究院掩藏了多少罪恶,更甚至,还有许多他也不知道的,这地方就像是深得看不见底的水潭,谁都不知道还有多脏污的东西沉在底下,见不得光。

 

少年停手了。

 

不消去看,那看不出原本面目的人已是死透了。

 

少年左眼处的红光渐息,那抹浓郁的腥红也随之褪去,恢复到原本纯澈如宝石一般的光泽。

 

他冷眼看着地上那具死尸,忽地抬手,那尸体便浮立至半空。另一手往一旁张开五指,便有一根因墙体破裂而裸露出来的水管挣动几下,飞到他手里。

 

握紧那根管子,重重一掷,穿透尸体的胸膛,并将其钉在后面的墙上。

 

“你不配拥有着尊严死去。”

 

将罪虐深重者钉在墙上,在他们的世界里,便是一种惩罚,这代表着此人不配得到宽恕和救赎。

 

做完这件事,他才转身离去。

 

*

 

阿怜被薛洋带到了一间实验室前,那门需要指纹和密码才能打开。

 

薛洋耸了耸肩,道:“我没有权限,无法进入,那男人防着我,怕我把人鱼偷走。”

 

阿怜二话不说,直接一拳砸上去,废了那电子锁。

 

十分简单粗暴的开门方式,与那张秀气漂亮又无害的脸蛋极为不符。

 

薛洋:“……”

 

走入室内,便见到一个大鱼缸。

 

一尾少女人鱼沉沉睡在其中,双腕都锁着镣铐,面色极苍白,听到外头如此大的动静也没醒来,想必是身体有恙,难以清醒。

 

“……是谁?”

 

一道细弱的声音响起。

 

阿怜一听这嗓音,面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道:“是我,小萤。”

 

一旁走出一道矮矮的人影,正是小萤。见到少年,她面色一松,又是一喜,随即又换成担忧焦急的神色。

 

“你怎么又回到这里了?你被抓回来了?”

 

这时,薛洋跟在阿怜身后进来。

 

小萤一见到他就瑟缩了一下,显然是很怕这位面相俊美的青年。

 

阿怜注意到了,便看了薛洋一眼,后者嘁了一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阿怜这才朝小萤解释道:“别担心,这次是我自己来的。我要带走我想带走的人。”

 

小萤自然知道他指的是编号XL-02。

 

她沮丧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朋友被关在哪里。”

 

阿怜摇头,道:“没关系,我会找到他的,就算找不到,我也可以找人带路。”

 

说着,眼神示意小萤看向薛洋那边。

 

小萤偷偷瞥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小声道:“那个人……很可怕,你要小心点。”

 

阿怜笑眯眯的,安抚道:“别担心,他打不过我。”

 

小萤没见过少年大展身手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对方说什么,她便愿意去相信。

 

她抿了抿唇,又绞了绞手指,似有话要说。

 

阿怜注意到了,便柔声问道:“怎么了?”

 

小萤侧过身,指向鱼缸,问他:“……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把她也带走?”

 

阿怜眨了眨眼,旋即笑开来,道:“当然,这一次,她便是我想带走的人之一。”

 

听他这么说,小萤便放下了心,虽有疑问,但也暂且压下。

 

阿怜将人鱼抱了出来,再把事先脱下的外套给她裹上,见到少女纤细腕子上的手铐,便果断捏碎。

 

小萤头一回目睹这场面,震住了,直到少年唤她,才愣愣回道:“什么?”

 

“小萤,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离开这里?”

 

小萤当然愿意,忙不迭点头。

 

阿怜抱起半月,正准备离开,便听薛洋点了点自己的蓝牙耳机,道:“刚才我部下来的最新消息说,你的朋友逃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样,可以放了我吗?”

 

小萤立刻紧张道:“不、不可以放了他,说不定他在骗人……”

 

见薛洋瞥过来,她又不说话了,人也缩到阿怜身后。

 

薛洋笑吟吟地朝少年道:“你这么厉害,我怎么敢在你面前撒谎?不信你可以抓人问问。”

 

阿怜放下半月,让小萤照看,他捡起刚才被捏碎的两只手铐,握在手心捏了又捏,掌心金光一闪,再一眼看去,便成了一柄长长的铁棒,不过因为是手工制造,所以难免有些粗糙。

 

薛洋意识到不妙,也不及惊叹少年这一手,便站起身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阿怜一步步走进,“只是放你走,那是不可能的。”

 

薛洋脸色沉了下来,开始寻思如何逃跑,但在绝对的武力碾压之下,这太难了。

 

一道劲风擦脸而过,薛洋侧首,见那根长物钉入他身后的墙上。

 

再回首,那少年已是立在他身前。

 

薛洋一怔,本能地后退,背部抵在墙上,然后他被锁在了上面——这少年竟是拧弯了铁棍,将他的腕子扣在墙上。

 

无论怎么挣动,那粗制滥造的“手环”都纹丝不动。

 

薛洋气急,大骂起来,用词之粗鄙,难以与那张讨喜的面孔联系起来。

 

阿怜嫌薛洋骂得难听,索性把人打晕了事。

 

待出了实验室,才见到外边确如薛洋所说,已经乱了套了,走廊上不停有人奔走着,有研究院的人,也有实验体。

 

阿怜随手抓住几个穿白大褂的,想问清楚三郎的下落,结果都大失所望。

 

偌大的研究院内,没有联系方式,又要如何去寻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呢?

 

少年望着人来人往的长廊,一时有些迷茫。

 

忽地,一只银色的蝴蝶闯入眼帘。

 

“蝴蝶?”

 

那蝴蝶见了他,便忽上忽下地围着他转,还调皮地亲了亲他的鼻尖,似是喜欢极了他。

 

阿怜抬起手,这小东西便乖巧地停留在他手上,怎么也不肯离了。

 

小萤见状,也惊讶万分:“这地方,怎么会有蝴蝶?”

 

阿怜愣怔地看着小银蝶,喃喃道:“不知道……”

 

而且不知为何,看到这小银蝶,心中迷惘便驱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喜悦。

 

突如其来的,无法抑制的喜悦。

 

而另一边,裴茗正领着少年去毁灭剩余的绿石,半途却见后者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不走了?”

 

见少年周身飞舞着几只银光闪闪的蝴蝶,又奇道:“嗯?哪来的蝴蝶?”

 

接着,方才还嫌他走得慢的人,莫名其妙地往回走了,且越走越快,直接跑了起来!

 

被扔下的裴茗,满脸问号:“喂,你干嘛去?!跑那么急,去见老婆啊??”

 

少年充耳不闻,什么都不管了,疯了一样,满脑子都是:想见他。

 

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想得要疯了,要死了!

 

他跑得那样快,快得像要飞起来一般!

 

为他指路的蝴蝶都快追不上他的步伐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因为他跑得好快,好快,再长的距离也在这奔向心系之人的极致速度下一再缩短。

 

直到视野中出现了某个身影,他才减缓了速度,一步一步,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一般,小心翼翼地走着。

 

那人就那么背对着他,静立在前方。

 

茫茫人群中,他第一眼捕捉到的便是这一头乌发,一袭白衣。

 

那人似有所感,侧过头来,唇角还带着一抹浅笑,翘起的一根手指上停留着一只银蝶。

 

他们四目相对。

 

那人的表情凝住了。渐渐的,眼眸红了,脸上露出似哭又似笑的神色,那是高兴到极致,便抑制不住想哭的模样。

 

少年脸上覆着面具,无人知道那底下的面容,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可那人还是定定地看着他,望着他,连眨眼都舍不得。

 

几乎是同时,他们的脚步动了起来,待到彼此眼眸中牢牢锁住的身影放大了,才停住,只余下一伸手,便能碰到的距离。

 

少年深深看着对方,而后单膝下跪,垂首,沉声道:“殿下,我来见你了。”

 

脸上的面具被一双手抚上,他抬起头,撞进一双盈满泪光的眸子。

 

那人跪坐在他身前,哽着声,拼命忍着颤抖,才缓缓道出一声呼唤:“三郎……”

 

一句“三郎”过后,又是一句,最后,掉下泪来,哭道:“三郎,是你吗?”

 

少年由着哭泣的人揭开面具,露出那张俊美逼人的面孔,他握住对方微颤的双手,答道:“是我,殿下。”

 

然后,他不再压抑,将那人拉入怀里,用力抱住。

 

他们在人群中,在银蝶怀绕下,相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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