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

【花怜】怪物-24

前文

“好了，谁第一个送死？”

“建议你们一起上，因为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注：本章少年花以三郎代称。

24、

 

两个少年引起的骚动并未让整个研究院都陷入混乱，是以，当一架陌生的直升机降落在院内空地上时，立刻引来了巡逻员的注意。

 

有人入侵，且行径十分大摇大摆，像是根本不在乎被发现，有恃无恐，嚣张至极。

 

先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是几个黑衣人，他们身上自有一股冷肃杀伐之气，不像是普通保镖，一落地便自觉分成两列站定，为最后两人开道。

 

一黑一白，两道俊逸修长的身影，在夜色中也惹眼得很，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黑衣男子执着白衣人的手，将他牵下来，动作温柔，一派绅士作风，不像是不速之客，倒像是来约会的情侣。

 

这派头看得巡逻的领头人额际青筋直跳，便大声质问：“你们是谁？”

 

黑衣男子这才悠悠转身，脑后低垂的细长马尾甩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他开口道：“只是来带孩子回去的家长罢了。”

 

那领队一见他的脸便怔住了。

 

“编号XL-01……？！”

 

不对，眼前的男人虽然与编号XL-01长得一模一样，但明显年岁稍长，还缺了一只右眼，而编号XL-01是不死之身，即便缺胳膊少腿了也能重新长出来，又怎会身有残缺？

 

去看男人身侧的白衣人，又是一怔，被那张酷似编号XL-02的脸惊得瞪大了眼。

 

那两人自然是谢怜与花城。

 

今晚不需陪夜，原本可以好好呆在家里休憩，谢怜却莫名不安，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想去一个电话问问情况，结果对面先一步打通了他的手机，说阿怜不见了。

 

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平时不吵也不闹的小崽子突然在睡梦中大哭起来，小胖腿蹬得小被子都飞了，闹得厉害，把大人惊醒，进房一看：孩子妈没了！

 

查了监控，才知道值班的牛先生开车把人带走了，然而司机回来了，乘客没回来，更离奇的是，司机本人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情况紧急，他们也没时间计较这个。好在车上装了自带GPS的记录仪，便知道阿怜到底去了哪儿。

 

——他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人，居然单枪匹马地杀到研究院去了！

 

得知消息，花城当即下令部署，集结人手赶往研究院。

 

他自己则带着谢怜乘上私人直升机，先一步到达目的地。如此大的阵仗，一来是嫌开车太慢，怕赶不及，二来是想制造点大的混乱，即便无法为少年们吸引全部火力，也可分散研究院一方的注意力。

 

他就是要闹大，闹得越乱越好。

 

“你们到底是谁？！”

 

领队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里带上了惊骇与不可置信。

 

花城笑了笑，言简意赅道：“踢馆的。”

 

此话一出，战术部的人精神越加紧绷起来！

 

花城此人，只静静站着，散发出来的气场便碾压在场所有人，左眼目光懒懒，却又闪着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他直言表明来着不善，且身后带的人看上去也不是泛泛之辈。

 

领队直觉不妙，暗示手下通知其余人，目光一直紧盯着花城，试图拖延时间：“阁下到底有什么事，要大晚上来……”

 

然而，花城压根不理人，转身执起谢怜的手，在后者手背上轻轻一吻，道：“哥哥这一次可得让着我。”

 

谢怜捏了捏他的手指，嘱咐道：“那你注意点分寸。”

 

语气温温柔柔，充满担忧，就是担心的方向好像不太对，仿佛对面一群敌人都是豆腐做的，一拳砸下去就会碎成渣渣。

 

花城眨眨眼，道：“难说，毕竟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话里话外都是没将敌人放在眼里的意思，最不能饶恕的是，踢馆就踢馆，还如此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敌人愤怒了。

 

他们身后的黑衣人倒是岿然不动，显然是对领导的恩爱互动习以为常。

 

花城最后亲了一下谢怜的指尖，转身时，已换上了另一幅面孔，连那唇角挑起的弧度，都没了温度。

 

“好了，谁第一个送死？”

 

从容向前跨了几步，扯出一抹假笑，道：“建议你们一起上，因为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

 

走廊上不停有人慌乱跑动，但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开了紧紧相拥的两道身影。

 

两个少年唯恐眼前之人只是泡影一样的幻觉，便收拢双臂，缠抱住彼此，去感受那份真实的温度与触感。

 

那么用力，像是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如此，才能永远不分开。

 

良久，两人才稍稍松开这个拥抱，好近距离看清彼此的脸庞。

 

三郎望着阿怜那双盈盈泪眼，有些不可置信：“殿下，你的记忆……”

 

“我没有想起来。”

 

三郎一怔。

 

“可我知道，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阿怜抬手，抚上少年的脸，轻轻地，细致地用指尖描绘后者的眉眼。

 

“无论如何回想，想到睡不着，想到心口疼，我都记不起那个人的面貌。”

 

他凝视着那双妖冶的异色眸，他看得那么专注，那么认真，连眨眼都舍不得。

 

“可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哪怕这张脸被面具遮掩着，他也可以认出来。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只一道身影，就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了。

 

“殿下，我……”

 

阿怜突然骂道：“笨蛋。”

 

他眸里含着让人心痛的泪光，又骂了一句：“傻瓜。”

 

三郎心中钝痛不已，有许多话想讲，可一见到阿怜的眼泪，便慌了神。

 

他最心爱的人，因为他而哭泣。

 

即便当初是因为迫不得已身不由己，但那份伤心，那份难过，那份因失去而惶恐痛苦的心情，也都是真实的。

 

少年捧起阿怜的脸庞，为他拭去眼泪。

 

鬼魅到妖异，冰冷起来近乎无情的眸子，此刻对着眼前人，便含了情，柔和了目光，像是嗜血的怪物化了人，懂了感情，知了人性，有了人味。

 

眉宇间皱着，是心痛，是愧疚，是深重的爱恋，他沉声道：“对不起，殿下。”

 

阿怜握住捧在颊边的手，眷恋地挨蹭上去。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又抬眼，深深地看过去。

 

“我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这样一双含情至深，盈满泪光的眸子，少年盯着，看着，反而说不出任何话了。

 

胸腔剧烈翻滚的浓重爱意，再也无法压抑，他深吸一口气，抬起眼前人的脸，凑过去。

 

阿怜在他靠近的同时，就闭上了眼，羽睫浸润了泪液，浓黑中泛着水光。

 

见状，三郎心脏猛地一阵钝痛，他压下吻在少年双唇上的冲动，转而在少年白净的额处落下虔诚又温柔的亲吻。

 

因爱与守护而设的封印，解开了。

 

记忆像奔流的泉水一样，一下子跃入脑海，汹涌，却温柔，一点一滴，皆是独属于两人的珍贵过往。

 

一幕幕画面闪过，纷杂，缭乱。

 

哭泣的孩童，拼命化人的小怪物，练武的小少年，为他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士，失去了自由与记忆，却仍用珍爱的目光看着他的怪物……

 

还有很多很多，不同年龄，不同面貌的他，唯一不变的是，那双至始至终，一直追随着神明的眼眸。

 

是信徒，是守护者，也是他此生的挚爱。

 

一阵眩晕，阿怜缓缓向后倒去，三郎接住了他，将他抱在怀里。

 

阿怜再次睁眼，先是一片迷蒙，似是不明眼下情形，察觉被人抱着，便抬头，一见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庞，便忽地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袖，央求一样地脱口而出：“别走。”

 

三郎心中一痛。

 

是了，上一回两人相拥，还是在数月之前，那时他们在月光下缠绵着，拥吻着，深深（防和谐）合（防和谐）为一体，而在那之后，他离开了他。

 

“我不走，这一次，不会再走了。”

 

阿怜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摸上他难舒的眉间，一下一下，抚平那处。

 

“三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想保护我，你想为我做一切你能做的。”

 

甚至不惜让他遗忘，只为了不让他担忧。

 

“但是不行，这样是不行的。”

 

阿怜捧住少年的脸，正色道：“就好像有人挖了我的心，我的肝，只要一日想不起你，一日找不着你，我就好不了，永远好不了。”

 

“殿下……”

 

“失去你，对我来说，就是去了一半的命。”

 

“我的错，殿下，我……”

 

阿怜伸出食指抵在三郎的唇上止住他的自责，又浅浅一笑，问道：“你害我没了半条命，该不该罚？”

 

“该罚。”

 

三郎眸光闪动，吻了吻阿怜的指腹，再一把握住，捏在手中细细摩挲。

 

“殿下，我愿用我的一生来向你赔罪。”

 

阿怜眼中一阵酸热，缓声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食言。”

 

三郎吻上他的手背，恍若宣誓一般地道：“是，绝不反悔，心甘情愿。”

 

 

 

总算赶过来的裴茗看到的便是这有情人久别重逢的感人画面。

 

还真是急着见老婆啊……

 

他现在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成双成对，他就酸，对象是俩男的，他也酸。

 

一路过来，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找着，再这样下去，他要干枯而死了。

 

双目渐渐黯淡无光，但仍不死心地四处扫射着，瞄到许久不见的小萤，顿了一下，视线再一偏，发现小萤扶抱着一个小女孩！

 

裴茗顿时眼睛一亮，迸射出具有生命力的光彩。

 

虽然只是个丫头片子，不符合他一贯的口味，但颜值在线，称得上赏心悦目，往下一看，居然是鱼尾巴！

 

这就是童话里的美人鱼公主吧……如此梦幻，如此美好，有如一场绵绵细雨，滋润了他干涸到龟裂的心田。

 

裴茗又活过来了，他风度翩翩地迈步过去，撩了撩刘海，道：“萤博士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小萤：“……好久不见，裴队长。”

 

裴茗朝小萤绅士地探手，露齿一笑，道：“我来吧。”

 

小萤犹豫一番，还是把半月交了出去。

 

裴茗稳稳接住，盯着，看着，又十分手欠地撩起少女的衣角，摸了一下滑溜溜的银色鱼鳞。

 

“这小东西的尾巴还挺好看。”

 

小萤被“小东西”这三个字给酸了一下。

 

半月在昏迷中抖了一下。

 

裴茗以为她冷了，便把人抱得更紧了。

 

小萤感觉不大好，作势要去把人抱回来。

 

“裴队长，要不还是我来吧，你……怕是不方便。”

 

裴茗一脸正色：“怎么会不方便呢？互帮互助，应该的，不用和我客气。”

 

又岔开话题，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鱼，吃了能让人长生不死的那种？”

 

小萤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她心知瞒不过去，便点头，道：“是的，但人鱼肉有毒，白院他做了很多实验……死了很多人。”

 

裴茗若有所思。

 

他一直以来都相信，只要这世上真的存在人鱼，那么以那个男人的能耐，捉到人鱼就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见到怀里的女孩，他并未表现出震惊，他唯一担心的是，如果那男人因此越过了生与死的界限，就麻烦了。

 

那人是个疯子，更可怕的是，他还是个有文化的疯子，这种人若是不老不死，那真的是祸害遗千年，后果不堪设想了。

 

裴茗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不抱期望，但还是问小萤：“你知道他的研究进展吗？”

 

小萤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实验都失败了，但具体情况，只有白院清楚。”

 

所以，如果白无相刻意隐瞒，那谁也不知道他做到了什么地步。

 

小萤表情凝重起来，望着前方相拥的两人，心里一阵急切。

 

“怎么办……得让他们快点从这里逃出去！”

 

裴茗明白她在顾虑什么，但还是拦住她，道：“白院已经死了。”

 

小萤：“！！”

 

似是为了安抚人，裴茗又补充道：“我亲眼看见的，死得透透的。”

 

但心中一旦起了疑虑，便难以心安，尤其，对方还是那个白无相。

 

他思忖片刻，还是将怀里的少女还给小萤，道：“我去确认一件事，不用等我。”

 

说完，也不等小萤作出反应，就向抱着不撒手的小情侣走去。

 

他轻咳一声，道：“两位是不是可以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出来一下，谈恋爱是很重要，但最好还是注意一下场合。”

 

“裴先生！”

 

阿怜见他无恙，自然高兴，但一经提醒，才惊觉自己竟是在大庭广众下和三郎搂搂抱抱，还哭了鼻子！

 

他面皮薄，耳根都红透了，可心里再是羞臊不堪，也舍不得放开手。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见着的心上人，就算会被人笑话，也要抱着，搂着，恨不得和他生成一块。

 

三郎镇定多了，大大方方地将手揽在阿怜腰上，他侧过头看裴茗时，眼中已退了温柔，端的是一幅生人勿进的冷峻面孔。

 

裴茗心想，妈的，你这变脸也太快了。

 

但他是成熟的大人，他不能和小孩计较，于是定了定神色，道：“接下来我还有别的事，剩下的路……”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了。

 

三郎：“不用了。”

 

一只银色的蝴蝶掠过眼前，停留在他屈起的手指上。

 

“它已经把路全部记下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已经没用了。

 

裴茗：“……”

 

亏他还帮忙想了几个解决办法，结果人家根本不需要。

 

他再次默念：我是大人，我不和你计较。

 

而且严格说来，他两有仇，即便后来有恩，刚才少年救他一回，也一笔勾销了。

 

作为研究院的一员，不被受害者敌视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高。

 

倒是阿怜，又乖又礼貌，在他走前道：“裴先生，谢谢你。”

 

裴茗挥了挥手，向他们道别，然后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要回到那具尸体的所在处。

 

他没有和少年们说这件事，他认为没必要。

 

被仇恨吞没的少年，是俊美的修罗，无情且疯狂。他毫不怀疑，如果那男人死而复生，少年绝对会再杀他一次，以那种令人战栗恐惧的状态，就像一个，真正的怪物。

 

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

 

 

 

花城抱臂站着，声调毫无起伏地评价：“太慢了。”

 

他脚边倒了一群人，不是晕过去了，就是在不停地痛呼呻吟。

 

短短几分钟内，战术部的人竟是全部失去了战斗力！

 

而单枪匹马的那一位却悠闲自在得很，身上笔挺的黑西装甚至看不出一点凌乱。

 

他嗤笑一声，道：“你们连让我热个身的资格都没有。”

 

这轻蔑话语可谓狂妄至极，但由他说出口，便是理应如此，叫人不得不服。

 

领队艰难抬头，看着周遭队友狼狈的模样，心头巨震不已。

 

直到现在，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他仍是感觉像在做梦。

 

怎么可能呢？

 

战术部的人可都是个中好手，能一下子把这些高手都打趴下，除了编号XL-01那个怪物，他至今没见过第二个！

 

但编号XL-01根本不在人类的范畴，没有可比性，而眼前的男人，没有展现丝毫异能，却仅凭着单纯的拳脚便稳稳地碾压全场。

 

鬼魅的身手，利落的招式，过人的速度，可怖的力道。

 

他优雅从容，游刃有余，中间还有空闲朝几米开外观战的白衣人眨眨眼，完全没把敌人放在眼里，可以说是十分嚣张了。

 

他们感觉尊严被践踏了，然而满腔热血之下，依旧是凄凄惨惨的三个字：打不过。

 

对方那轻松姿态，像是猫逗老鼠一般，这是有如天堑般的，无法逾越的差距。

 

他能感觉得出，对方甚至没有动真格，便如他所说，这场一边倒的对战，连热身也算不上！

 

这到底是哪来的怪物？！

 

偏在这时候，怀里揣着的对讲机里传来自己人的呼叫声。

 

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让兄弟们前来送死，眼前便出现了一只手。

 

那手修长，漂亮，极具观赏价值，像艺术品，就在刚才，他还领教过它的厉害。

 

“你……”

 

话未说完，便看到男人取走对讲机，对他兄弟道：“建议你们动作快一点，因为下一步，我就会在你们的研究院内部大闹一场。”

 

单方面切断联系后，男人把对讲机扔回领队怀里，并居高临下道：“如果有人来救你，记得帮他们指路，告诉他们，我往哪里走了。欢迎来挑战。”

 

领队惊呆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啊啊啊啊太嚣张了，好气人，但是这也太特么的帅了吧！这是什么绝世猛男啊！

 

最后，领队只能眼睁睁看着入侵者牵着自己对象的手，带着一群手下杀进了研究院内部。

 

这行人野蛮至极，尤其是领头的那两个，俱是长了一张神仙似的漂亮脸孔，结果出手是一个赛一个的狠，一抓一扔，能把人直接掀飞了，所过之处，遍地哀号，当真是所向披靡，没人敢拦。

 

花城作为此次行动的总指挥，期间，接了几个电话，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或是部署下一步行动，或是听取手下汇报进度。

 

揍人，打电话，两不误，他还能抽空给谢怜鼓个掌，并夸道，哥哥好厉害。

 

简直就是满级大神突降新手村，遍地虐菜，鬼哭狼嚎，可以说是十分惨无人道且丧心病狂了。

 

所以，这伙人效率奇高，一路狂拆乱打，居然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闯到了实验室这样的机密重地。

 

黑衣人们一间一间地搜索，他们工具齐全，破个门不在话下，遇上有人的，那更好，抓出来恐吓兼拳头伺候，没骨气的直接招了。

 

各个小分队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尤其是魏无羡带队的那一支，进展最大，已经在入侵研究院的内部信息系统了。

 

眼见形势大好，但谢怜面上仍有几许忧色，因为想找的人还没找着。

 

花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揽着人柔声安慰。

 

手机突然叮的一声响，有消息进来了，打开一看，是魏无羡传给他的实验机密。会特地给他看，定是极其重要的内容，便定睛看了起来，然后神色逐渐凝重。

 

是人鱼实验的资料。

 

待到看完，他脸色已是显而易见的难看。

 

这时，又一个电话打入，花城接起来一听，开口说话时的语气都冷冷的。

 

听完那边传来的消息，他眉梢一挑，呵的冷笑了一声。

 

谢怜注意到了，便等他挂了电话，才问：“怎么了？”

 

花城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哥哥，有个坏蛋死了。”

 

谢怜一听便知他说的是谁。他神色微讶，没想到还没真正对上，那人就死了。

 

下一秒，又听花城补充：“但也可能没死，所以我得去补刀。”

 

谢怜知道，花城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谢怜面对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任何事，尽管，这所研究院的这位白院长未必与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男人有关系。

 

虽然对方的名字与相貌让人无法使之为巧合，也正因为如此，对方在花城眼里，便是万恶之源，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想此人污了他的眼。

 

但谢怜知道，花城答应过他不会有所隐瞒，便会做到，所以哪怕心中不愿，也会如实告诉他。

 

想到眼前的男人要忍耐这种事，谢怜心中便淌过一阵暖意。

 

花城叹了口气，道：“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哥哥去看。”

 

谢怜歪头，捏了捏他的手指，温和一笑，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话让男人面上郁色消散不少，他勾唇一笑，道：“嗯，他的确不算什么东西，没什么可怕的。”

 

接着神色一肃然，又道：“但恐怕……我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谢怜眨了眨眼，静待他的下文。

 

花城顿了顿，低声道：“我会有点凶……说不定，会忍不住做一些很不体面的事情。”

 

谢怜了然。

 

他看过花城发疯的模样，但花城会变成那样，都是为了他。

 

在旁人眼里有如恶鬼般的男人，却是他的守护者，他的挚爱。

 

谢怜捧住了男人的脸，后者配合地低头。

 

“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过啊？”他展颜一笑，笑得很温柔，“没关系，我就在一旁看着。我只负责安抚你，好吗？”

 

花城深深看着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最后他轻声应道：“好。”

 

TBC

 

下期预告：“我浪费时间等你活过来，不是为了听你说废话，而是想让你再死一次啊，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