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会死,但是我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预警:会有一点流血剧情,慎。
06、白无相
眼前的男人脸上挂着笑意,语气也温和,说的话听似好意,却莫名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谢怜心下警惕,便谨慎地不开口,作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他没见过这个人,下意识朝小萤望去,然而对方也一脸迷茫。
小萤硬着头皮问道:“请问,您是……”
谁知,对方根本不理,只饶有兴致地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谢怜,后者退开一步,与其拉开距离。
那人也不恼,脸上笑意不减。
“怎么不说话?”
语气活像长辈在与害羞腼腆的小辈问话,却听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萤见谢怜不自在,只得上前一步,接上话。
“你好,他……他还听不懂现代的语言,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就打断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万一是装的呢?”
小萤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半张着嘴说不出话了。
谢怜倒还稳得住,一点反应也没有。
男人总算把视线放在了小萤身上:“萤博士,我把你调到这里来,可不是让你做保姆的。”
后者愣住,惊讶道:“您是白院……”
小萤对古仙乐的文化颇有一番研究,且曾经担任过汉语教师一职,派来教语言不通的谢怜再合适不过。而把她调入这里的,正是TL地下研究院的院长——白无相。
据说这位院长前阵子一直在国外交流,没想到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出现得这么猝不及防。
“不要忘了你该做的。”
男人说这话时,是笑着的,但眸里闪着的却是冷光。
一股寒意自心底里窜起,小萤缩了缩肩膀,应了一声,便不敢说话了。
白无相又转头去看谢怜,他似乎对谢怜特别感兴趣,且端详的目光令后者十分不适。
谢怜本可以装作怯弱,避开他的视线,却不知为何,直直地将眼神对了上去。
半饷,白无相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死之身的人。”
谢怜不言不语,平淡以对。
“你看起来真普通。”男人眯眼想了片刻,忽然又道,“不如给我展示一下吧,你的能力。”
语气里带了点想到新点子的兴奋。
谢怜还是不为所动,小萤却是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不死的能力,要如何展示?难不成……
她忍不住出声道:“院长……”
对方连身子也没有转过来,依旧盯着谢怜:“我在和他说话。”
一句语气淡然的话语,愣是让人闭上了嘴巴。
男人往前跨了一步,微微弯腰,凑近了少年的脸,目光牢牢锁住后者的眼睛,似是不想放过少年脸上任何一丝的神情。
然后,他开口道:“你死一次给我看看,可以吗?”
他说这句话时语速不快,确保每个字谢怜都能听清楚。
而听到这种吓人的话,少年只是眨了眨眼,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反应,像是听不明白大人话语的孩童一般。
男人盯了片刻,忽地直起身,叹气道:“哦,好像真的听不懂。”
他在试探。
谢怜意识到了这一点,但面上还是维持了平静。
这时,白无相回头朝脸色有些白的小萤道:“萤博士,你的工作还不够到位,都一个月了,怎么这么简单的话还不懂呢?”
许是被男人刚才那句话吓到,又在不经意间被点了名,小萤有些慌张,连忙应道:“是、是的,我会好好教他的!”
男人不置可否,下一秒又冲谢怜伸出手,道:“把手伸出来。”
谢怜当然不可能听话,即便他不伪装,也不会轻易按照男人说的去做。
男人一笑,颇有种“孩子不听话”的长辈式无奈的感觉,然后他直接抓住了谢怜的手,将那掌心朝上。
他握得有些紧,谢怜挣了一下,就没动了。
“果然还是很好奇,我都没亲眼见过不死之身的神奇,所以……”男人停顿了一下,缓慢道,“我要在你这里,划开一个口子,好好观察。”
谢怜一动不动,那细瘦腕子连颤都没颤一下。
漫不经心的目光里,带着不含温度的审视,试探还未结束。
他听到男人意义不明地轻笑一声,接着,对方空着的一只手探入了白大褂,拿出来时手上已是握了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不需语言的提示,也看得出这是什么意思,不逃就是傻子。
谢怜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握得紧紧的,正打算用上几分力气时,他听那人说:“别动。”
他当然不予理会,可男人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愣怔在当场,真的不动了。
“你乖乖的,我就不欺负你的小伙伴。”
就这一愣的功夫,锋利的刀尖已刺入细嫩的手腕内侧,划破了皮肤,切开了青色的筋脉,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从断口处涌出来,不多时便渐渐沥沥滴到了地面上。
“啊!”
惊呼出声的不是当事人,反而是身后的女孩。
白无相身形高大,方才一直挡住小萤的视线,他那几句话的音量又故意压得低低的,只让谢怜一人听见,是以,当小萤察觉不对时,地上已是开了好几朵红色的花来。
女孩顾不得对男人的害怕,上前将谢怜的腕子从男人掌中抽出,这回,男人倒是轻易松了手。
小萤一见那手腕上深深的伤口,险些晕过去,张嘴啊了几声,手忙脚乱地想止血。
少年却抽回了手,不让她看这狰狞可怖的伤处,见小萤急得快哭出来,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白无相在一旁看了一小会儿,又慢悠悠道:“别慌,我就是医生,让我看看。”
刚割了人家一口子,就摆出要帮人看伤口的好心人嘴脸,围观了院长大人精分现场的小萤惊得目瞪口呆,脑子都混乱了,但她没忘了挡在谢怜身前。
白无相收回了手术刀,见小萤如临大敌的模样,微微一笑,拿出十足的耐心:“只是看一看伤口愈合的速度罢了,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我可不保证还会不会再来一次。”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谢怜越过小萤,来到他身前。
男人脸上笑意更深:“这才是乖孩子。”
他握住少年血淋淋的腕子,垂眸看了一会儿,唉声叹气道:“好慢啊,和你的同伴比起来,太慢了。”
伤口还未愈合,血红的珠子仍在渗出并滑落,但短短时间内,血流的速度已是比一开始慢了一些了。
白无相这一刀可谓狠辣,着实不浅,就连经络都被切断了一条,如果只是观察伤口愈合速度的缓慢,割伤点皮肉意思一下岂不更快,可见此人多半是故意的。
而谢怜在乎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人知道花城的恢复能力比他快,也就是说,方才类似的事情也一定在花城身上发生过,或许是更过分的……
想到此处,他的胸腔便涌起了难抑的怒火,撕扯着他的理智,叫嚣着给眼前的男人一些颜色瞧瞧。
但是不行,花城还在他们手里,眼下绝对不是闹起来的好时机。
谢怜牙关紧咬,死死按住那股冲动。
白无相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同样是不死之身,为何你的恢复速度就那么慢?这是个很有挖掘价值的研究方向啊。”
这话里的暗示令人心惊肉跳,忍不住联想到各种不可描述的血腥画面。
“哦,对了,听说你失忆了。”
白无相像是刚想起了这茬,望向小萤,后者被他一连串吓人的操作整得神经都纤细了,生怕他再做些什么可怕的事,连忙道:“这个是真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真的!”
一连说了好几个“真的”,可见她被吓得不轻。
闻言,男人一脸苦恼。
“这有点麻烦啊,我对古仙乐很感兴趣,好不容易有一个活着的古人,如果什么都想不起来,岂不是很遗憾?”
他捏着下巴思索几秒,又道:“不过如果有强烈的刺激的话,说不定能想起来,实在不行,电疗法也可以试试。”
最后一句话,这人是笑着说的。
电疗法不属于非常规治疗方法,但结合此人前面一系列令人难以言喻的行为,总觉得到时候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酷刑了。
“别紧张,我们可以先从刺激源开始。”
说着,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递至谢怜眼底下。
小萤早已私底下给少年展示过各个现代电器的功用,所以后者并不稀奇,只是这一看,却是双目瞠圆,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的画面。
而那上面播放的内容也的确称得上可怖。
被禁锢的身躯,被割开的血肉,惨烈的嘶吼,剧烈的挣扎。各式各样的器具,造成效果不一却同样狰狞的伤口。因着伤口的飞速愈合,不同的试验得以陆续跟上,在那个强悍的肉体上施加新的伤害。
承受这些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与他重逢的那个人。
“你看,他的愈合速度,真是完美啊……”
称得上悦耳的嗓音,却宛如从地狱的深渊传来一般冰寒刺骨。
“啪”的一声,掌中之物被人狠狠打飞,砸落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屏幕黑了,边角也磕出了裂缝,可见这力道有多大。
被击打中的腕处升起不适的疼痛感,男人却像是完全察觉不到似的,他甚至都没生出恼怒的情绪,反而一脸关切,冲少年道歉:“对不起,是不是太可怕了?”
谢怜面上淌下冷汗,大口喘息着,仿佛脱水的鱼,他微微佝偻着身子,不停打颤,全没了方才打人的气势。
白无相嘴上说着抱歉,但对于谢怜这反应却满意得很,他欣赏了片刻,等后者缓了下来,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对你来说挺刺激的吧,所以,有想起什么吗?”
下一秒,领口猛地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将他死死抵在身后的墙上!
看似纤瘦,风一吹就倒的少年,却是蕴着极可怕的力量,轻易就将高大男人制住,撞得后者身子骨都发疼了。
滴答滴答……
液体掉落地面的声响比方才稍稍密了些,是少年的伤口又崩裂开来引起的。
白无相看了眼揪住他领口的手,那上面浮起青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受伤的那只腕子下汨汨淌出鲜红血珠。
“伤口还没好就不要做这种剧烈的动作了吧。”
这个男人即便被按在墙上,也一脸游刃有余的淡然,根本没有将少年的怒火放在眼里。
愤怒的少年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死死地瞪着男人,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起来恨不得活生生把对方给吃了,凑得近些,还能听到牙齿咬合摩擦的咯咯响声。
顷刻间爆发出来的怒意完全扭曲了少年俊秀的面容,这与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润无害反差太大,震得小萤愣在原地,可见到少年细白的小臂都被染成一片血色,她才回神,慌忙上前握住那截湿滑的手臂,急得差点哭出来:“别、别这样,你的伤口裂开了啊……”
谢怜像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仍固执地不放手,且越收越紧。他虽是不死之身,愈合能力比常人要强,但那伤口架不住这般刺激,血流得更多了。
白无相哼笑一声,道:“真的要这样吗,虽然他不会死,但是我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只一句话,就成功让那双手松开了。
谢怜脸一白,仿佛听到这世上最可怖之事,连身子都踉跄了几下,被小萤扶住。
男人欣赏着少年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唇角笑意更深,他整了整皱掉的领口,悠悠向前一步,用手在对方肩上随意拍了拍,道:“看样子你的学习能力尚可,已经听得懂好多话了,不过还是要继续努力。”
看着像一个亲切的师长在鼓励自己的学生,可他摆出这副态度反而更令人毛骨悚然。
谢怜垂着头,没有回应,只是那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仍未减速——他的拳头握得死紧,为了拼命抑住挥出去的欲()望。
白无相走到不远处,捡起了地上的手机,见屏幕已碎出蛛网状裂痕,不甚在意地挑挑眉梢,随手扔进白大褂的兜里。
他往回走去,与谢怜擦肩而过时,放慢速度,在后者耳边低语:“记住,在研究院,要听我的话,不听话的下场……你不会想知道的。”
*
陆续回来的研究员们发现,一顿午饭的功夫,编号XL-01已然安静下来,不挠墙了,也不甩尾巴拍地了,安安静静待着,身上那股暴躁的气息收敛了不少。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心想这祖宗总算不吓人了。
可下一秒,他们的精神又紧绷起来。
因为研究室内来了一个人,那人的脖子和领口上沾了不少血迹,湿乎乎的,显然还新鲜热乎着,远远看着,效果惊悚,近了一看,更惊悚。这人脸上还笑眯眯的,活像是狞笑着回来索命的鬼魂——正是刚恐吓完无辜少年的白无相。
作为研究院的顶头上司,此人身份上的威压使其惊悚程度更上一层楼,惊得所有人愣怔当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
“别人的血,不是我的。”
众人静默,不敢言语,心想大佬许久不见,风姿依旧,还是那么腥风血雨。
待男人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场,他们才如蒙大赦,一个个鱼贯而出,瞬间清场。
身上带血的男人一步步走进,在透明墙前站定,眼里闪着兴味,面无惧色地看向里头关着的怪物先生。
在国外出差的期间,他就一直归心似箭,想亲眼瞧瞧从仙乐陵墓里挖出来的那两具死而复生的尸体——手下传送过来的影像资料根本不能让他满足。
而此刻,那个生物就近在眼前,鲜活的、美丽的、危险的,并且充满未知的。
他欣赏、赞叹,并且感到愉悦,为对方的美丽。在他看来,编号XL-01是美的,那是属于未知生物的,不可名状的美丽,那会引起好奇的人类毫无底线的探索欲念,并试图去剖析,去掌控。
挖掘对方身上的秘密,这个过程是愉快的。而这个美丽又强大的生物,它的自由和生死全由自己操控,光是想到这一点,男人唇边就抑制不住浮起笑意,哪怕编号XL-01投向他的眼神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
他敲了敲墙,像逗弄关在笼子里的野兽,问道:“会说话吗?”
对方只瞥了他一眼,便继续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闭目养神,完全是一副“懒得理你”的大爷样。
白无相半点不恼,也不觉尴尬,只笑着说:“真冷淡啊,还是另一位小朋友更懂礼貌。”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怪物先生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没有得到回应。
白无相抿唇一笑,缓缓道:“是你睁开眼后,想要带走的那个少年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皮肤有些刺痛,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扎在身上。
男人不以为意,心里反倒升起异样的兴奋,他用指尖在濡湿的领口处抹了抹,而后在透明的墙上画下几道血痕。
“你猜猜这是谁的血?”
无人应答,但身上的刺痛感愈加强烈了。
白无相知道,他猜对了。
编号XL-01听得懂他的话,可他很沉得住气,仍一动不动。
“演技很好,”他轻轻一笑,毫无诚意地拍了拍手掌,并煞有介事地提出了意见,“但如果把杀气收一收,就更完美了。”
话音刚落,原本在角落的那个身影便站起了身,朝他走来。
编号XL-01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在释放着可怕的压迫感,配上那身高,足以吓得人腿软。
短短几步距离,很快缩为一墙的间隔。
高大的生物低头看他。
白无相一米九一的个子,也被对方的身高和气势压得硬生生矮了一头。
编号XL-01身上没有被囚禁者该有的窘迫与狼狈,那双异色眸子里是捕猎者才有的目光,不,是比那更为可怕,也更为令人胆寒的杀意。
无形的杀气透过那堵透明的墙,化为实质一般狠狠扎在男人身上,令人窒息,好像下一个眨眼的瞬间就会被夺去性命。
如果换作一般人,就算清楚对方不可能破坏这堵特殊材质的墙,也会吓到浑身僵硬心生退意,但男人依旧站得笔直,脸上甚至焕发出喜悦的神色。
近距离的观看,让怪物身躯上的各处细节一一展示在眼前,他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沫,指尖也一并发了痒,此刻,他特别想要握住冰凉锐利的器具,在对方身上划下口子,并顺着肌肉的纹理切开,好窥探这具美丽又诡异的身体里的秘密。
“你,伤了他。”
咬字带了点奇异口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迷,有些生涩,且不顺畅。
白无相回视编号XL-01,并恶劣地笑了:“不死之身真的很好用,你不觉得吗?”
砰——
震耳又沉闷的撞击声陡然响起!是坚硬的拳头狠命砸在墙上发出的动静。
有那么一霎,白无相甚至觉得整间研究室都在震动,没等他回神,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便从头顶传来。
“别、碰、他!”
编号XL-01的理智被滔天的怒意吞没,他一字一顿地吐露着男人听得懂的语言,先前那股生涩与不顺畅全然不见,像是为了让对方听个明白。
白无相面不改色,与他无声地对峙起来。
“可以啊。”
少顷,他作出了回应,见对方的竖瞳放大又缩回,他轻笑出声,又道:“但作为交换,你得乖乖听话才行。”
“虽然你们不会死,但是,正因为如此才可怕,我想你很明白这点。”
男人尚且不确定编号XL-01对语言的掌握到了什么程度,便自认为极为贴心地放慢语速,说完还用状似商量的语气问道:“你觉得如何?”
像是为了确认男人话里的可信度,编号XL-01的视线一直没有从那张可恶至极的脸上移开过。但是很遗憾,他身不由己,无法为谢怜做什么,只能答应对方。
“别碰他。”编编号XL-01又重复了一遍,“其他,随你。”
啪啪啪。
白无相又鼓起了掌,他感叹道:“真是……感人至深,我突然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编号XL-01没有理他,并且甩了一脸“关你屁事”的臭脸色给他看。
男人不以为意,忽地,他的视线顿住,停留在对方小臂内侧的皮肤上。
“那是什么,刺青?”
刺青的发音,编号XL-01不懂,但顺着男人视线看便也知道对方在问什么,但他没兴趣与他多费口舌。他微微侧过腕子不让其继续盯着,仿佛这人多看一眼那处都是一种玷污。
他只冷冷道:“我会杀了你。”
被威胁了的男人,笑而不语,好似面对的是一个乱发脾气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完全有能力杀死他的怪物。
他有恃无恐,且无所畏惧。
“能办得到的话,尽管来好了。”
留下这句挑衅的话语,他才满足似的,转身离去。
「我会杀了你,作为你伤害他的代价。」
徒留一人的研究室内,响起怪物的喃喃自语,音量不高,却蕴含了决意。
他死死盯着墙上那抹鲜红,用着只有自己听得懂的语言说出这句话,是宣誓,也是预言。
TBC